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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綠色生活達人周兆祥博士專訪
----從搞環保到療愈「息心」救災
請介紹你的成長背景。
周:我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家族四五代之前由廣東東莞移居來港生根。家父是低層政府公務員,一份糧養活了一家三代七口。
中學和大學都是本地非常精英式的殖民地教育。中學考進了當年九龍最著名的官立中學(伊利沙伯中學),大學考進了殖民地式的香港大學;當年港大學生被視為天之驕子,畢業不愁出路,整個香港社會由官商到文化界都是港大舊生在呼風喚雨。我們就是被栽培做聽命又有點品味卻無眼界無靈魂的殖民地華籍買辦。
中學時進了教,立志做神父;進了大學,當時內地文革剛結束,全球學運烈火暴潮燃亮了五大洲,開始反思生命的意義、個人的使命,既為社會上殖民統治下的貪污腐敗與階級剝削而義憤填胸,又對全球資本主義的殘酷不仁而擔憂無奈、對馬列式社會主義死心,開始有憤世疾俗的無政府主義傾向。
大學畢業後當了3年中學教師,對本地教育工作徹底失望,於是進了大學當助教,繼續做研究(寫了洋洋灑灑70萬字的翻譯研究碩士論文,相信是香港大學空前絕後的長度)。
後來和太太儲了一點積蓄,去蘇格蘭深造應用語言學,五年後(1984)拿了應用語言學博士學位,應聘做大學翻譯科講師,全家返港定居。
在1980年代初期,香港人對中國有意「收回」香港大感恐懼,父母和外父外母都期望我們學成不要回來,在外地開枝散葉;在1990年代,大量本地精英及專業人士像老鼠在沉船之前跳海那樣棄港「避難」。我堅定主張留港建港,因為香港最需要我們這一種人,中國也是,我們受了本地社會培育大恩,必須以身回報,即使是沉船也要和船一起沉到海底。
你畢業於港大中文系,當時得到的教育跟你後來搞環保有什麼關係?
周:在1967-70年我進香港大學主修中文和翻譯,當時文革剛完結,全球多國的學生搞學運(高潮在1968)、反建制、建立美好新社會秩序的願景,我深感悲痛,因為
(1) 祖國太慘,同胞太苦;
(2) 香港社會在殖民主義統治下黑暗、太不公義;
(3) 東西方冷戰、世界好亂、沒有出路,隨時核子大戰浩劫,文明滅亡。
於是矢志用這一生為人類文明做一點事,運用翻譯這跨文化的溝通本領,將中國文化最好、對世界最有用的東西輸出,又同時採集外面最先進、中華民族最需要的東西,向同胞介紹。
往後這40年,人類文明和中國政治經濟文化發展經歷天翻地覆的轉變,現在面臨集體滅亡的危機。我出版了近200種書籍和光碟、發表了一千多萬字,作了約四五千次演講,參與創辦了十多個綠色組織。對於當年港大提供的精神空間(例如閑來在圖書館發白日夢),非常感恩。當年港大的同學有個好風氣:關心家事、國事、天下事。正是這個次文化的薰陶鼓動著我放眼世界,把家國天下安危視為己任。
20多年前,你開始宣導綠色簡約生活,是何原因使你有此理念、以行動推動綠色生活?
周:雖然香港的綠色運動可正式溯源到1960年代末(一群學者及宗教界前輩於1968年成立了「長春社」,間歇造勢搞小規模的環保社會運動事件),但是一直到1984年我回港定居,整個社會仍然大致上完全沒有綠色醒覺,好像沒有多少人明白環境保育已經成為刻不容緩的事情,大禍臨頭。
阿祥會陰差陽錯成為本地綠色運動的一個標誌人物,相信是3個緣份的結果:
- 自小我比同輩的孩子更接近大自然---- 中學時期舉家遷進新界沙田鄉村的單層簡陋農舍住了下來,喝井水,用溪水洗衣物,有耕地,又養雞養鴿,下課後遍山跑玩。又做了童軍,當年的童軍非常野外取向,很大部分的活動都是行山、紮營、劃獨木舟、野炊等。所以我很懂得享受、珍惜大自然,從中得到生命的樂趣。
- 五年留學歐洲期間,親眼看到、親身感受到人家如何「做環保」----例如(早於1980年代初)各城鎮已經回收廢紙玻璃瓶,實行單車代步、反對核電、提倡有機耕種。受到這種風氣感動感染,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同時見到環境破壞的後果確實可怕,所以生活更「綠色」起來視為當然了。
- 1984年回港,發現本地社會完全沒有這樣的意識,深深感到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上天安排我覺醒了,就有責任去喚醒自己的同胞,為自己的社會搞「移風易俗」。偏偏自己的業務專長是翻譯,在這個崗位上,有機會接觸到各地最先進、最前衛的資訊(當時未有互聯網,訊息流通稀少),我們做翻譯的具備了優厚的條件,將人家的新意念、新文化、新生活方式引進本地社會。於是便展開了筆耕工程(後來還加上了電視、電台、網上的工夫),推廣綠色文明,「綠化」人心,將社會撥亂反正,回歸到符合自然正道的軌跡。
請介紹一下從20多年前積極投入環保運動、創辦綠色力量、綠田園農場到今天流動生命的歷程。
周:1984年,中國政府宣佈興建大亞灣核電廠,香港各界有人提出反對,希望北京收回成命,當時有好幾十人發起簽名運動又搞集會,成為了本地歷史上第一次具規模的綠色運動事件,也促使綠林中人結緣。不久我加入了正處於低潮的長春社。兩年之後,深深感到只是針對「環保」單一課題而努力,始終本末倒置,更有意思的方法還是從生活的層面及文化的層面入手,例如綠色飲食、綠色醫療保健、綠色人生觀、綠色建築、綠色農業、綠色經濟、綠色科技、綠色教育、綠色人際關係、綠色社區規劃等,去全面改變社會的風氣、制度、結構、觀念,於是找來二十多位「明星級」、「大師級」的同道中人(包括陳冠中、溫石麟、劉慧卿、朱耀明、張堅庭、尊子、梁燕城、夏其龍等)及各行各業的翹楚,在1988年成立了「綠色力量」,翌年(1989)再邀請其他有心人(包括梁振英等)在鄉間成立「綠田園」(www.producegreen.org.hk),作為郊外的總部基地,嘗試用符合自然的方式去運作一個農場,讓大家既吃到安全、健康、慈悲的作物,又享受到田園生活。
到了1990年代,我明白大勢所趨,綠色運動需要「深化」(也是「心化」、靈性化),不但在政治、經濟、生產等範疇謀求回歸正道,其實環境破壞的問題和生態危機的根源在於人心的乖離自然,所以轉向集中火力搞「心靈環保」,先後創辦了「香港素食學會」(1995)和「香港靜心學會」(1996)。
踏進了21世紀,世情急轉直下,深感人類文明危在旦夕,甚至來日無多,於是毅然提早退休,離開了大學的崗位,創辦「綠色生活教育基金」(2005)(http://www.club-o.org/),後來成立「流動生命」(2008)(http://www.lifeflowhk.org/),專注轉化個人的生命,令大家真真正正經過清洗、活化,脫胎換骨,可以從心出發,過身心靈回歸自然的生活。最近條件成熟,到大嶼山大浪村開設有機農社,在山明水秀、世外桃源般的環境創辦了阿祥樂園度假村(http://www.lifeflowhk.org/node/122),供各方有緣人隨時低碳旅遊享受到大自然懷抱的祝福,得以暫別俗世塵囂清洗、充電、休養生息、接收靈感,尋回真正的自己。
您以前在大學任教,是什麼驅使你全身投入環保工作?
周:當大船沉沒了大半之時刻,還有什麼比動手救亡更值得做的事呢?身為乘客,還在爭論播映什麼電影、甲板上的椅子怎樣擺放嗎?現在是地球上所有人放下一切工作、一切事務、一切思想,全心全意自救,爭取一線生機的時刻!
(另一個原因:本地大學愈來愈反教育,大學教師愈來愈被禁止做教育工作。我一有條件不再胡混、埋沒良心為了生計而「打工」,就下崗了。)
你愛環保,又愛翻譯,其實兩者有沒有甚麼關係?
周:我搞的不是一般人所理解的「環保」,因為人類當前的危機是搞壞了地球而集體滅亡。弄出滔天大禍,非因大家沒有環保,而是變瘋了也不知道,拒絕按照大自然的規律辦事,肆意破壞污染。想逃出生天只有對症下藥:覺醒、痛改前非,過符合自然之道的生活,極端簡樸、乾淨。40年來,像我和綠色運動中人一直做的,都是這種移風易俗的工作,推動文明轉化,回歸自然。
我搞的也不是一般人所理解的「翻譯」,因為舊式的翻譯觀念是「搬字過紙」,用另一種語言傳達同一個文本中的意義。我翻的不止是一份文字檔,而是創造另一個預先設定目標的傳意事件(targeted communicative event),例如我親自學習、實踐、反思、整理、再包裝,用英語向全世界介紹氣功、風水、中醫等,又用中文介紹歐美、印度、紅印第安文化的自然醫療、靜心方式(meditation)、素食主義、生食(rawfoodism)、深層生態學(deep ecology)等等。「翻」的不是一篇文字、一本書,而是一套學說,一種技藝,一種人生觀世界觀、一些價值觀。
追求夢想的你,在推動綠色生活、建設環保團體的過程中一定有很多成員間磨合與曲折的苦與樂,能否提供一些讓我們分享?
周:越來越覺得,綠色運動就好像一棵樹,每棵樹都有枝葉花果根莖,各有所長,各司其職。
早期(1970年代)的綠色推廣集中在政治、社會的層面,大家搞「綠黨」、用各式各樣的「直接行動」向建制施壓,爭取保育的政策。那些工夫好比花、果、葉。後來1980-90年代期間,綠色運動轉為聚焦於個人的生活方式,例如綠色消費、簡樸生活、省電省水省紙、廢物分類回收、吃素等(正如目前香港政府推廣的那種),那些工夫好比大樹的枝幹。在2000年代,綠色運動轉向「內展」,改變人的宇宙觀(例如不再以「人本」的心態看世事萬物、承認大自然神聖不可侵犯等)和生命取向(淡泊寡欲、慈悲大愛、追尋精神豐盛滿足等),這些工夫好比樹根,阿祥一夥全心全意奮力推動的就是最後一種。
由於
- 各路英雄的認知與著眼點往往不同,例如有些傾向政治性,有些取向較為哲理性和形而上,習慣的做事手法不同(例如有些激烈有些溫和);
- 綠色文明轉化的過程中觸及種種文化因素(例如吃素吃肉)、宗教因素(例如理解人與大自然的關係)、政治因素(例如发达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利益矛盾)、經濟因素(例如生產方式及商業利益);
- 綠色運動早期是社會邊緣的激進改革活動,難免吸引了特別多的憤世嫉俗、鬥爭性,對社會主義、資本主義都非常反感又苦無出路的「行動派」年青人投入。
環保團體對政府和民間有何影響?過去、現在和將來環保運動的方向重點有何?
周:在1980年期間,「環保」被社會視為一群激進無知無聊分子的發洩搞事行動;其後,「環保」被社會視為花錢的時尚玩意。今天,社會上沒有人不支持環保,商界政界紛紛以「綠色」作為光環,增加自己的公信力,這就是綠色團體對建制的影響,也就是經過二三十年奮鬥的成果。
今天,每個政府都說自己是綠色政府,每個政黨都自稱綠黨,每個機構集團都爭相展示自己如何綠色,樓盤及產品紛紛以綠色作為賣點,連學校也紛紛自稱綠色學校。當然個中有真真假假,不乏虛有其表、虛應故事的情況,但是我們製造了大氣候,令人人扮綠,或多或少不得不綠(否則貨品不獲准進口等),結果機構往往弄假成真,政客大老闆也緣份來到而假意變真心。
你竟然丟下大學的教授工作,「下崗」搞理想事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周:大學校園裡,午飯時分,素未謀面的男生跑過來打招呼說:「周生,聽說你走了。」
「是呀,學年結束就走了。」
「真可惜。你『似番個人』嘛。」
那是2005年春天的事了,決定提早退休,痛痛快快去接受新角色及其挑戰。看到了「上帝的手指」。
但是那位同學的一句感嘆真是個震驚:居然有人看得那麼準!
阿祥一直在堅持一個信念,身為教育工作者在學林裡最大的貢獻,是以身作則讓後輩看到:It's OK to be different。「忠誠做自己」是天公地道的。
可怕的是,近年全世界各地社會越來越令人性歪曲,香港尤甚,現時連大學生活也免不了。個人可以圜的空間愈益狹窄。
同學那句話,是阿祥卅多年教學生涯最光榮的紀念品。
不過話說回來,下崗,與其說是由於個人在大學校園裡可以做的事越來越少,不如說是外面需要做的事更重大更迫切。
1990年代初,香港掀起了恐共移民潮,朋友一個個不是坐言起行舉家外遷,就是內心掙扎去還是留。阿祥從未考慮過一秒鐘,非因相信香港一定「明天會更好」,反而是堅信:
- 這個社會情勢告急,土生土長有能之士不該老鼠棄船般逃亡自利;
- 地球顯然保夕,不論逃到何方企圖安居亦難有太平日子;
- 香港可以而且應該成為祖國發展的示範單位,港人最有條件向苦難的中華民族輸入、引進綠色思想、綠色生活方式、綠色資訊、綠色科技,透過綠化神州大地的方式而為拯救地球盡一分力。
早於1970年代中期,阿祥開始發表綠色文明轉化的文字、四出演講,分別由教育、醫療、信仰、政治、經濟等角度批判主流意識形態如何反自然、反人性,警告長此下去勢必走上集體絕路;1980年代中期,具體形容了生態、政治、經濟、健康、人際關係靈性等等方面的危機;到了1997年,我們肯定了情勢急轉直下,就像巨輪入水傾側即將沉沒一樣,香港人懵然不覺,大難臨頭,繼續醉生夢死,我們覺得別無選擇,只有奮力作戰下去,冀望扭轉乾坤,及時綠化這個社會,讓眾生逢凶化吉。
從每天仍然有多少人買報紙取膠袋紙巾來看、從全港有多少人入會支持綠色團體的數字比例來看、從政府推動綠色文明做得那麼少那麼慢而輿論竟未監察督促而論,香港社會的綠色轉化速度實在教人失望、值得焦急。過了千禧年,情況更明顯了:再不集體「悔改」,一定太遲。
於是,2005年,阿祥忍痛結束學術研究,全情投入搞「綠色生活教育」,因緣際會幸得一群有心同道支持,大家放棄了生活上許許多多,矢志攜手創建本地新的自然自在生活模式,務求移風易俗,讓特區也得以趕上全球大趨勢,與世界再次接軌。
現在每一天,熱情奮鬥中的我們這一伙眼望前面遠方,即將出現那個充滿自然氣息的小村落,大群嚮往淡泊人生的朋友共享田園風光,悠然活出簡樸單純:下田種自己吃的東西、開開心心下廚自己做飯菜、在沉默靜止中盡情享受天人合一的欣悅,讓樹木草卉雀鳥蟲兒和太陽星月雲朵做神醫、靈伴,重掌自己的命運,不再任由消費主義社會奴役,得以見証真正的「人性」生活。
這不止是一個美夢。五年下來,美夢已經逐步成為現實。靈氣匯聚的阿祥樂園逐漸人氣旺盛了,不斷有ready(緣份到)的仁妹仁兄現身,在極短的光景中,大家的生活態度、生活習慣、生活策略奇蹟地急劇轉化。綠色文明不斷再度萌芽、生機蓬勃,在我們這群人中間。機緣即將來到,作為示範單位的綠色社區不再是尋夢園喲。
如此這般,阿祥留了下來,知道餘生是為了合力打造香港特區的綠色新文明。
你在參與環保活動以及與合作成員間之互動時,政府和民間 (商界及市民)對環保團體之態度和認受性如何?
周:過去二三十年,綠色團體擔當了喚醒、宣導的角色,讓社會大眾得悉地球大難臨頭,必須集體行動救亡,自己有角色、有責任去參與。正如前述,現在社會已經開始醒覺,各方面的制度、文化逐漸改變,綠色運動下一站的任務大概是深化綠色思想、付諸行動。
阿祥悟出了這個道理:單是「搞環保」,解決不了問題。原來文明的轉化,總是依循一個規律,經過連串的事件發生,過程是:
理解實況→ 擬訂策略→ 個人決志→ 個人行動→ 機制配套→ 集體行動→ 文明轉化
到了今時今日的處境,人類文明這個凶局想轉危為安,恐怕關鍵在於能否及時將灰色的世界觀回復綠色,即時復歸自然。
環境污染、生態的破壞、地球的危機災難,是果,不是因。
這些危機災難還不過是今時今日人類面臨這些自作孽的劫數一部分,除了生態環境以外,文明的各方面也糟糕得難以想像、無法形容。
上述所有動亂淒慘的景況,莫非由心的破壞而起,即是說自然的秩序失去了平衡,包括人的思想行為。
此所以綠色運動既然以恢復自然的秩序為目標,本質上是一個精神性的運動(促使人類靈性復興,矯正世界觀、人生觀),也是道德性的運動(促使人類再次按照「天道」生活,順乎自己規律辦事)。
1980年代中期我在前線拼命沖、碰、撞,逐漸明白到環保是標、「淨心」是本這個最重要的道理。
後來才看到原來佛教早已重視這個問題,例如台灣濃禪寺的釋聖嚴法師說:「我們可以從兩方面著手環保,一是物質環境的保護,一是正本清源,從人心的淨化做起:前者治標,後者治本。……如果從心靈的環保做起,我們就會心甘情願,自發性地少浪費自然資源,不是要求別人該如何如何,且會覺得是一種享受,而不是犧牲,從佛教的觀點來看這就是『惜福』!」(《心靈環保》,頁9)
「息心就是息災。」地球的破壞、人間的苦難,說到底,是人心出了問題,離了自然之道。最近二三百年,西方文明企圖用逆天背理的方式創造人間樂園,以為科技化,工業化、資本主義化的文明可以帶來進步、和平、世界大同,結果適得其反:人失去了內在的精神世界,切斷了自己與上天、與大自然、與內心連系,從此生活在疏離一切無生命、無寄託,再無希望的地獄裏,同時將人間變成灰色地獄──我們眼前的社會現況,從禽流感、沙士肺炎到毒魚毒菜,以至伊拉克戰爭、溫室效應及連年不絕的水旱災荒蟲禍,莫不是日後更凶險無情大災難的預兆。
想避過大浩劫,恐怕還是要溯本尋源,消除最後根本的禍首:人心的腐敗灰化。這個正是歷代各大宗教、各方聖賢各修行傳統致力之所在,即是恢復大家內心澄明(問心見性),淡泊自足,不再斤斤計較利害,妄求佔據擁有,再次惜福感恩,悠然生活於最基本的物質條件之中。
說到底,我們面前有兩個選擇:
- 第一條路是什麼也不管,繼續濫用近來得到那些越來越厲害的力量,沖向集體毀滅的結局。
- 第二條路是坐言起行,開展轉化的過程:恢復地球生態健康,令生活環境再次美好,讓世上再沒有人基本物質生活欠缺,得以發揮每個人天賦不可思議的身心潛能,不斷內展探索,體驗享受天人合一境界的奇妙狀態。
倘若上述「心靈之再綠化」果然發生,世人必會大徹大悟,痛改前非,完全轉換人生觀、世界觀、生活方式、政治社會、經濟文化架構…… 一個全新的,合乎自然之道的綠色文明將會誕生。
你提倡符合自然規律的生活方式、怎樣才算符合自然?忙碌的都市人可以如何做得到?
周:大自然設計一切安排都極為巧妙,必有精密的道理,「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這就是「天道」,亦是所謂的「人性」。例如我們入黑還看熒幕不肯上床睡覺、喝汽水吃肉、長期坐在室內、生活在擠迫嘈吵得地方、吃西藥打針……都是完全違反生理心理設計的瘋狂行為,沒有別的動物會做這樣愚蠢的事。
順其自然的生活方式就是吃得清淡,有節制,又配合季節和本地生產,早眠早起,少煩憂多閑適,多運動多接收天然光,有正常溫馨的社交生活,追求精神的滿足等等。
「忙碌的都市人」是早該絕種的怪物,即將出局。都市完全不適宜人居住,必須儘早「解散」。人想好好生存下去,一定不能長期忙碌。其實即使在此時此地惡劣的條件之下,我們仍然或多或少有選擇:你真正需要那麼忙嗎?你可曾已經盡己所能投向大自然的懷抱?(例如你每一次逛商場都真有必要?你放假都是100%時間享受郊外自然環境嗎?)
究竟是什麼因素在阻礙人愛護環境?
周:實在是好可悲、好可怕、好可恥;我們都集體瘋了、變態了、弱智了、被催眠了、失憶了。這個全球性的精神瘟疫就是目前流行的「發展」觀念,大家受了物質主義、消費主義、商業主義洗腦,迷信只有消費、物質享受,擁有財富才可能快樂,年復一年飲鳩止渴,又揮霍浪費地球有限的資源,同時令大部分人及所有生物受苦受難。
世人如此盲目,主要是因為目前真正控制世界的是跨國財團,它們不容許傳媒報導真相,又不斷散佈虛假消息,只有這樣才可以維持現狀,操控壓榨每一個人一生所有日子。所以戈爾(Al Gore)的電影叫做“Inconvenient Truth”——不方便的真相。連「環保」都成為了這個世紀大騙局的一部分。
你的環保理念曾經被人批評為太極端,而你現在所過的生活亦是一般都市人難以想像的,究竟環保的理想和現實應如何平衡呢?
周:不是什麼「環保的理想」,而是基本的人性、common sense、地球公民的意識。為什麼我們天天要慢性自殺,害死自己又毀滅人類文明啊?
當一個社區都瘋了(例如精神病院),稍微正常一點的人必然被視為「極端」——歷來講真話、看到事實真宇宙玄機的人都是如此,例如耶穌、佛祖。
有誰認為我的生活方式「難以想像」,只因為他被社會管教、催眠得太厲害了,事實倒是全世界無數人(而且愈來愈多)正在過這樣的生活,即使我周圍也有不少人(愈來愈多)過更簡樸更生態友善的生活。
你覺得宗教跟環保又有甚麼關係?
周:地球生態瀕臨崩潰,皆因人心污染,大家不再向內追尋滿足,卻去外邊企圖以物質生活來令自己快樂,這樣導致惡性循環,個人沉淪,文明覆歿。
出路是精神生活得重振,讓大家樂於享受elegant simplicity——簡樸而高尚的生活。宗教是靈修的一種方式,可惜主流宗教都愈搞愈失敗,21世紀的靈修文明將會面貌一新。
「綠色生活」究竟與環保有什麼關係?
周:「環保」一般指保育地球生態,「綠色」則是觀念、心態、存在境界、生活方式、事物安排的方法。
綠色生活按照自然的方式做人,令地球生態可持續,更令人間恢復美好。
時下大眾有普遍的誤解,以為要過綠色生活,就不可能過舒適方便的生活;事實倒是真正「舒適」的生活必然是綠色的,因為人性本來就是符合自然規律,嚮往淡泊、簡樸、純真、清麗、親近大自然。現代人往往追求物質剌激來滿足肉欲或心理需求,例如以巨型電視螢幕、高科技座椅、跑車、「智慧」房屋當作「舒適」,這是變態而非常態。
也有許多人誤解,以為回歸自然、過符合生態規律及生態道德的生活,就是倒撥時鐘,與現代文明對著幹。事實就是,所謂現代生活,既令到大家身心靈不斷惡化、真正生活質素下降,又嚴重破壞地球生態,大自然無法容許人類如此瘋狂下去。此所以綠色運動是致力將文明納回正軌、停止高速奔向集體毀滅、退出違反自然的安排,運用最新的智慧與技術來打造生生不息、眾生可以共用的未來。
「有程式退卻」才是理智的、可行的、負責任的文明建造,也是真正的進步。
綠色生活的目標,就是恢復順天應人、按照人性的設計與大自然的規律來安排日常生活秩序,於是,終於:
在個人(小宇宙)的層面
- 大家活得自然(符合「天理」)、自在(優遊、輕鬆、舒服)、自足(享受天生的、內在的滿足不假外求);
- 身心靈健康妥當、狀態圓滿;
- 天賦才華得以盡情發揮:
在生態(大宇宙)的層面
- 地球回復生態,各種平衡恢復;
- 眾生得以盡享造化的祝福。
你以為人類真的有機會終歸逃過此番巨劫嗎,倖免出局嗎?
周:無人能知結局,因為變數太多。
結局對阿祥來說到毫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地球興亡、匹夫有責,盡了一己之本份,此生無憾。總之我們若是因自己的無知、糊塗、自私,而毀掉眾生存活下去的權利,是沒有道理的。
不少人開始覺得橫死豎死、來日無多,不如及時行樂,阿祥絕不苟同如此不負責任的心態。
聽說你反對環保,是真的嗎?為什麼現在人人支持環保,你居然唱反調?
周:不時有人叫阿祥做什麼「環保先鋒」,真是美麗的誤會呢。
早於1987年,阿祥已經大聲疾呼,請大家不要「搞環保」。
因為「環保」不可能令人類文明轉危為安。地球的生態危機並非因為我們搞環保未夠落力----再落力千百倍,亦只會徒勞無功。「環保」往往是既得利益者聲東擊西的煙幕、悉心製造的騙局。(http://www.lifeflowhk.org/node/474)
阿祥三四十年來埋頭在做的,是文明的綠色轉化。
- 「環保」一般指保育地球生態,「綠色」則是觀念、心態、存在境界、生活方式、事物安排的方法。
- 「環保」只是用表面的手段企圖「補鑊」。
- 綠色生活按照自然的方式做人,令地球生態可持續,更令人間恢復美好。
時下大眾有普遍的誤解,以為要過綠色生活會,是與舒適的生活相違背嗎;事實倒是真正「舒適」的生活必然是綠色的,因為人性本來就是符合自然規律,嚮往淡泊、簡樸、純真、清麗、親近大自然。現代人往往追求物質剌激來滿足肉慾或心理需求,例如以巨型電視熒幕、高科技座椅、跑車、「智慧」房屋當作「舒適」,這是變態而非常態。
也有許多人誤解,以為回歸自然、過符合生態規律及生態道德的生活,就是倒撥時鐘,與現代文明對著幹。事實就是,所謂現代生活,既令到大家身心靈不斷惡化、真正生活質素下降,又嚴重破壞地球生態,大自然無法容許人類如此瘋狂下去。此所以綠色運動是致力將文明納回正軌停止高速奔向集體毀滅退出違反自然的安排,運用最新的智慧與技術來打造生生不息、眾生可以共享的未來。
「有程序退卻」才是理智的、可行的、負責任的文明建造,也是真正的進步。
想真正面對問題,就要先搞清楚究竟人間正在發生什麼事。
就是這樣----舉3個例:
- 爸爸高明神武,將漂亮舒服的祖屋和肥沃的農田交給兒子。不料這個不肖兒卻在短短的時間將屋中的珍藏砸爛了,將整間屋搞到臭氣薰天,連天花屋樑亦塌下來,外面的田地變成了又毒又危險的火藥庫……。
- 有個客人到大酒店開房,住進佈置得既有品味又設備齊全的817號房間,到了第三天,此瘋狂怪客在房中不知搞甚麼實驗還是派對,發生大爆炸,整幢酒店倒坍變成廢料,現場血肉模糊……。
- 某珍寶客機在高空正常航行,滿載乘客,大家欣然享受午餐和電影。急然有人在座中表現失常,原來患了一種精神病奇症,思想錯亂,而且高度傳染性,此君在機上亂搞亂叫,周圍越來越多乘客及機員遭受感染,飛機變成了瘋人院,終於「病毒」傳進了駕駛艙,連機長亦瘋狂,整架飛機失控亂撞,千鈞一髮……。
請看事實----
l 地球溫室效應不斷加劇,世界各地氣候大變愈益明顯。
l 動植物紛紛絕種,生物多樣性急劇減少。
l 全球各地水土流失加劇,泥土的質素不斷下降。
l 樹林大量遭砍伐破壞,大氣的氧份逐步下降。
l 臭氣層穿洞,多個地區輻射增加。
l 上天下地化學及輻射污染繼續劇增。
l 基因改造工程威脅全球所有生物的生態。
l 海陸空各種動物逐步失去正常生殖力——包括人類在內,無法傳宗接代者日增。
l 即使生理方面未失去生殖力,越來越多人失去性趣,或無心生育,或失去與人(包括異性伴侶)長期相處的能力及興趣。
l 人類身心靈健康狀況急劇惡化,普遍越來越孱弱、病態、瘋狂、傷殘、弱智。
l 人類在社會中生活越來越失去安全感,深深覺得無助、無能、無奈,自己的命運無法控制(操縱在「大自然」(天災)、大財團、強權政治集團等手上),長期抵受天災人禍,掙扎苟存於「亂世」。
l 世人越來越靈性貧乏飢渴,生命失去意義及方向,死亡意欲不斷增強。
l 人類社會越來越,價值紊亂、制度紊亂、關係(倫常)紊亂,面臨全面崩潰,無法運作。
l 人類的生活環境越來越醜陋,違反人性、違反自然、危機四伏。
l 人類的生活方式亦是如此,而且工作失去意義,不再帶來成就感滿足感。
l 國際政治長期威脅全人類的生存與福祉,戰禍頻仍,造成政治及生態難民不斷增多。
這個就是我們今時今日生存的人間。
這個也就是我們交到下一代手上的生存條件。
(以上才不過是一些粗略的觀察,實情一定可怕得多。)
我們想過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嗎?為甚麼人類這一代居然會淪落至此?
你我他做了甚麼錯事,搞出了這樣不堪的處境?
將這樣的一個生存條件交給下一代,我們豈無疚意?
所以,「環保」不是環保。
要「保」護或者「保」育的,不只是生態「環」境。
打從歷史的第一天開始,人類一直在無知地破壞生態,愚蠢地、發明反天理的東西,培育害人害物的反自然習慣。
我們的地球,變成了失控著火焚燒的客機,亂衝亂撞,乘客紛紛狂憾四周呼天搶地,死傷無數。
末日,也經來到眼前。
阿祥越來越覺得:在此處境之中,若還心安理得享受「好時光」,實在是無知麻木冷血,所以才提早退休,全情投入拯救地球生態的工程。
說到底,生態候危機是不折不扣的消費主義危機,人人都以為一定「需要」更多衣服、「需要」更多食物、「需要」更多電腦手機、「需要」更多化妝品、「需要」更多旅遊渡假,大家「需要」多多消費搞旺市場,增加就業,齊齊發財好景,安定繁榮,管他有甚麼後果——而工商界政界的打手(甘心受他們收買的科學家文人廣告高人)不遺餘力大放煙幕,透過建制所操控的傳媒來洗腦、再洗腦全人類,否定一切後果的危機。這個行星上面75%的樹林早已開墾,來滿足消費生活方式的需要,每年像奧大利那樣面積的原始森林在地面消失,這個趨勢未來只會變本加厲。各國為了爭奪石油,不惜開戰,將來更會為了爭清水而大打特打,只因為大家瘋狂消費,而時至今日,我們只是在千方百計找尋新科技來避免消費生活方式的惡果。
當然,我們還是要盡可能盡快採用另類的能源,減少溫室氣體排放,但是想釜底抽薪解決問題,還是要集體徹式改變心態。
所以阿祥主張必須要顛覆文明,搞環保是捨本逐末。
具體來說,其實我們要怎樣做?
周:Think globally, act locally. 且由此時此地的情況講起吧。香港人反環保10大宗罪:
1. 太鍾意買嘢— 購買過多不必要的用品、過密更換用品、由於購物癮胡塗購入用不着的東西。每一次購物,難免消耗地球資源、製造污染、破壞環境。
2. 用品太浪費— 使用太多膠袋、購買過份包裝的商品、隨便使用各種用完即棄的用品,未能物盡其用。每一次丟棄物品,都消耗地球資源、製造污染、破壞環境。
3. 飲食太浪費— 丟棄大量吃不完的食物、光顧加工及預先包裝的食品飲品、光顧食肆造成更多浪費。食物生產、加工、包裝、運輸、丟棄都消耗地球資源、製造污染。
4. 浪費造紙— 紙張生產及丟棄都消耗資源、製造污染。
5. 浪費食水-- 將水龍頭開得過猛,未能儲起污水循環再用。消耗食水不免消耗資源、製造污染。
6. 用電太浪費— 在不需要時使用空調、不關上窗讓冷空氣流出、開燈太光亮過份照明、選購電器未充份考慮耗電量、電器及冷氣系統維修久佳。發電消耗資源、污染環境。
7. 坐汽車太多— 短程不跑路、貪方便乘的士、駕車兜風旅遊、選購汽車未充份考慮耗油量。使用汽車消耗資源、污染環境。
8. 旅遊太灰色— 非必需時乘飛機、旅遊設施破壞當地生態。飛機飛行特別嚴重消耗資源、污染環境。
9. 飲食太灰色-- 吃太多肉、吃太多化學物質污染的食物、吃魚翅燕窩髮菜等破壞環境的食物。現代肉類生產嚴重消耗資源、污染環境。
10. 娛樂消閑太灰色-- 逛商場、看電視、室內活動、打高爾夫球、釣魚等等,都會直接間接消耗大量資源、污染環境、破壞生態。
有誰真心加入文明轉化的神聖行列,馬上立下決心,令自己生活一天比一天更簡樸,例如:
- l 建立一個新習慣:定期早起去看日出。你對生命將有全新的視角。
- l 散步、跑步、行山,做健身操時,不再聽耳筒音樂。
- l 學習享受靜默。
- l 每晚臨睡前當全屋回復平靜、所有燈熄掉之後,靜坐三分鐘才好上床(如能觀看天上的繁星,更妙)。
- l 盡量製造機會,讓大自然對你說話。
- l 規定自己只可在星期X和星期Y購物。凡是購物,三思而後買。
- l 盡量不入商場、不用信用咭、不網上購物。
- l 少看電視,多看雀鳥。
- l 盡量減少非真正必要坐在電腦前面。
- l 凡是可以簡化的,都盡量不複雜化。
- l 盡量不用完即棄,與一切建立感情。
- l 盡量吃得更簡單。
- l 少買東西—— 再少一點。
- l 少用東西—— 再少一點。
- l 少擁有東西—— 再少一點。
l 簡化生活之後得來的時間,用在靈修之上。
……讓我們都成為自己和眾生的祝福吧。
近年你好像搖身一變,專職搞修行搞「療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周:對呀,明明專業是翻譯工作和翻譯理論研究,卻去街頭搞「環保」,在許多人眼中已經是「不務正業」,由陰差陽錯遭媒體冊封為「環保先鋒」,卻打從1990年代開始埋頭鑽研推廣氣功、斷食(辟谷)、生機飲食、靜心(冥想)、手療、能量醫學、尿療法、靈擺占卜、音響療愈、唱誦療愈、心靈力量之類之類「新時代」的沉溺,更被指為有些覺得離經叛道,甚至走火入魔。我會理解為甚麼社會大眾這樣想,尤其是思想保守的教徒和環保人士。可是,阿祥這個人醉心追尋與發揚這些「功法」,倒是與一輩子生命的發展軌跡一脈相承的嘛:走在時代的最前線,力排眾議、我行我素,將明天的美好事物儘快今天在自己的社區實現。
正如前述,解決文明的死結、解救人類的危局只有一途:全民進行心的改造,徹底修正大家對世界、對生命、對幸福生活的看法,而這個「最後的革命」不是靠講道也不是靠群眾上街示威或是政治談判而搞出來,而是由每個人每天的生活細節一點一滴開始,例如選擇吃甚麼、身體有毛病怎麼辦、閑來找甚麼消遣、買東西時怎樣挑選貨品、遇上挫敗時怎樣理解「命運」然後作出回應等等。多年的社會運動經驗告訴我:時至今日,在全球化、經濟掛帥、物質主義泛濫、商業主義籠罩、消費主義當道的大氣候之中,個人自主的空間越來越小、生活越來越緊張、高壓、充滿焦慮與無奈,身心靈健康及閒暇越來越遙不可及,誰還有心情、有精神時間去管甚麼「環保」呢?相反,個人的生命得到「療愈」之後,即是說重拾生存的意志、方向感、積極性、活力動力,逐漸返回自然規律的正途,大家不期然就心甘情願減少破壞、停止害自己逼害他人與大自然的行為,令人間恢復祥和。
此所以阿祥開檔搞新組織叫做「流動生命」,集中火力透過幾方面的努力幫助自己和大家改造個人的「心」、提升存在的境界:
- 開悟── 重新搭通天地線,恢復與大自然/宇宙/天/道的連系,搞清楚自己生當此世的意義、使命、角色、任務,生命奮鬥的方向,重振自信心。我們做的各種靜心就是以此為目的。(http://www.lifeflowhk.org/node/673)
- 清洗── 改變過去的歷史,做內心的大掃除工夫,將一輩子積存在細胞記憶裏的負性訊息洗刷排走,讓心靈重生,生命展開新一頁,身心病患提早結束,整個人恢復最佳(即是完全自然的)狀態運作。我們做的斷食、排石等,就是以此為目的。(http://www.lifeflowhk.org/node/683)
- 加能── 引進宇宙的生命力,打通經脈,讓身體和人心充滿更多更多正能量。我們做的手療、磬療、唱療、按摩等,正是以此為目的。(http://www.lifeflowhk.org/node/510)
過去幾年來,目睹不斷有各種背景與狀態的有緣人來參加我們的活動,在極短時間之內脫胎換骨、身心靈康復重新上路,成為人間的祝福。這些奇跡令阿祥進一步肯定這些正是最需要去做的事情。
相信不少人看到你做的東西,都會覺得好像是搞什麼宗教。你的人生觀世界觀好像集古今中外大成,有人視為 new age;其實你是信甚麼教的?
周:是啊,長期有人這樣問阿祥,先生究竟你信甚麼教?你有宗教信仰嗎?一直覺得很難解釋、不想回答,因為三言兩語道不盡箇中實情,反而往往引起誤會引起不快。凡是要介紹尚未流行的範式(paradigm),總是困難重重的,正如向老外解釋食物「濕寒熱毒」,還不簡單呢。
可以講的是「輕舟已過萬重山」,但旅途上的九曲十三彎不乏辛酸苦楚,而此刻仍繼續在尋道的路上,享受着過程的樂趣,並且非常感恩。
當年,唸大學前後,入修院不成,隱約有個意念:做神父過一生,也許太容易了,恐怕天主另有安排,要在我身上下更大的注碼。
後來不久即明白到,原來每個人都要創立自己的宗教,而且窮一生精力去不斷完善它。
信別人的宗教,就好像吃別人的藥,同一個處方通常不會適合兩個人。40年下來碰到不少朋友,正是大受糊塗信別人的宗教所累,蠻可憐的;奈何緣份未到,他們只好繼續吃苦頭。
今天,人家問我「你信甚麼教?」的話,我會回答:「人生那麼短,哪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
如果拿這個問題去問佛陀、問耶穌,他們會怎樣回答?說不定他們也有這個想法。
宗教是後人搞出來的「必需之惡」,往往跟教主在生時的精神相距十萬八千里。教主在自己的處境中找到了開悟、解說、超越的法門,跟有緣人分享一些心得,只此而已。
記得有個故事說某師傅與眾徒弟共飯,席間師傅忽然將桌上剛吃過的碎魚骨放到自己那碗飯裡,於是眾徒弟也照樣做,師傅又將一碟碟菜的汁倒入碗中,煞有介事地用 手將飯、骨、汁混和,眾徒弟面面相覤、百思不得其解,也一個個模仿師傅的手勢照做了,下一步,師傅將兩匙羹的湯倒入飯中,大家又照做了,此時師傅心愛的花 貓跳進師傅懷中,他將調理好的魚骨飯餵進牠口裡,眾徒弟一時不禁失笑,尷尬不已。
許多宗教都是模仿教主做當年對他有用但今天對大家毫無意義的事,還煞有介事地訂為禮儀,藉此賺取供養。
我肯定了追尋開悟、解說、靈性的滿足是人生最大的任務,甚至是唯一有意義的事,宗教本來正是擔當助人超越得到這些的角色,可惜的是由於種種原因,今天的宗教往往辦不到(也許從來都大多數情形下辦不到),而世人繼續有殷切的靈性追求,事實上在宗教以外這些需要一樣可以得到滿足,20世紀下半期開始,所謂「新紀元運動」是像一個大市集,有各式各樣的攤檔提供千奇百怪、集古今中外大成的產品與服務,幫助人超越,其中有傳統主流宗教式的、有新興宗教式的,也有世俗式(甚至聲明非宗教、反宗教式的);都各有貢獻。
這並不是說宗教(理論)與教會(組織)都是壞事,因為許多人在尋道的過程需要扶持,宗教、教士、教會都可以提供可觀的幫助,對於相當大比例的人來說,生命中某些階段裡是需要主流宗教的支援,每個宗教代代有人出,不乏聖人有心人高風亮節,惠澤眾生,不過如果各宗教各教會追不上時代的步伐,有「靈修市場」上競爭失利,為世人所摒棄,那就是它們一個個完成歷史任務,功能已由別的服務提供者所取代了。
回顧歷史,過去幾千年 來人類社會的鬥爭,居然有很大比例是宗教之間為了利益爭奪搞出來的,那真是非常不幸,當一個信仰自認為天下為一,或是唯一正確、唯一「真貨」時,鬥爭必不 可免。現在我回答人家查詢我信甚麼教時說「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是因為拿自己此刻的信念跟任何一個宗教此刻的教義逐一比較,看看有多少吻合,是浪費生 命。教義、教規、經文等等都無非是後世吃宗教飯的人(我對他們並無不敬,並無偏見)為了實際需要而搞出來的,越搞越複雜、越搞越絕對,但是事不離實,近年的修行與際遇令我處處看到,原來天下間的真理只有一個,「道」只有一種,古今中外的「覺者」按本身的文化背景,際遇,用自己的語言在不同的角度指向同一個源頭(All great men think the same, only fools differ.「大 人物想法都一樣;蠢人才有異議。」)靈修幫助我們悟出孔子、耶穌、佛祖、穆罕默德和各當代大師高人所共通的地方,那些就是重要的,至於他們有衝突的地方, 都毫不重要,因為不是傳達錯誤,就是不同時代背景按不同的對象的講話所造成的。因此,一個真正的基督徒也應該是個真正的佛教徒,也應該是個真正的穆斯林, 如果有人說:我是X教徒,不是Y教徒,那不要緊,希望他只是在採用X教的方式去達到目標,目標就是同時活出佛陀、基督、孔子、老子等人的精神。對我來說, 基督教好像意大利粉、佛教好像米飯、印度教好像印度薄餅,它們的材料做法、味道、賣相不同,個一樣吃落肚,令人可以好好活下去。誰堅持說只有意大利粉或米 飯才可以吃飽,只說明此君無知狂妄。
周:是啊,長期有人這樣問阿祥,我會回答:「人生那麼短,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呢。」如果拿這個問題去問佛陀、問耶穌,他們會怎樣回答?說不定他們也有這個想法。如果耶穌承認阿祥像基督(Christ-like),那麼我就算活出了救世主(基督)精神,如果佛祖覺得阿祥有佛性,我也沾上邊成為覺者(佛)。
正如前述,人類事到如今想救亡,只有一途:集體心靈回歸自然,而綠色運動的本質,正是靈性復興(spiritual Renaissance) 的文明轉化。我們致力的是推廣靈修,即是心靈的環保(所謂「修行」)。宗教也者,無非是有些人實踐有成的某些傳統法門。
但是你們提倡的一些做法,實在不科學,人們不是會覺得神怪嗎?
周:對於從未聽過有電力這回事的原始部族中人來說,電話、電視肯定是神怪甚至邪門的玩意,引起集體恐慌。時下社會迷信舊式(reductionist,還原式)科學,其實最不科學。
「你搞環保就搞環保好了,為何愈來愈神怪?」有些朋友問得更坦白。上文解釋過:阿祥搞的並不是環保,而是靈性覺醒,其實就是文明「返魅」(re-enchant)——恢復每個人的“Spiritual Being”(靈性存在體)身份,令每個人紛紛回復「通天」的存在狀態(英文“religion”(宗教)和梵文“yoga”(瑜伽)都是復通(宇宙)、天人再合一的意思)。有些人誤會冥合萬化是無稽之談,其實通靈也者,正是再次以真正身份做人,堂堂正正跟眾生好好相處;一如基督徒時常說:「願主與你同在」。沒有神秘,更不可能「危險」。(正氣存內,邪不可干,萬法由心造,你不存歪念,何來妖魔鬼怪?)
阿祥和越來越多覺醒一族鑽研、推廣的各種法門,包括手療、氣功、斷食、能量治療、O環測試、靈擺占卜、催眠、靜心、風水等,目前難免是超科學的,日後科學的方法、儀器、理念進步至相當水準,將會好好解釋個中的道理。
你時常教人勿追求「成就」,要unplug, 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在我們當中,越來越多青年人「隱蔽」,他們與世無爭,不問世事,將自己困在斗室之中,通常日以繼夜一年到晚與電腦為伍,麻醉迷失在網絡的虛擬世界之中。
但是有更多的青年和中年,奮發圖強,明知江湖「險惡」,仍然拼盡大半生的經歷,追求「卓越」,爭取「成就」。
他們的「成就」,原來無非就是名(專業地位、銜頭、知名度)、利(財富)、權力(由地位與財富等帶來的呼風喚雨能力)。
在我們這個社會,這種「成就」幾乎成為了唯一的人生成敗標準。正如一位做了10年政務官卻劈炮的青年邵力競指出:朋友知道他放棄了高官厚祿都好震驚,認為他「好失敗,因為他們覺得他應該「撈起」。他解釋說:即使你沒有大志(想為社會make a difference,產生影響力),爬上高位幹一番事業,我們的社會也不再容許任何人輕輕鬆鬆、健健康康做活,一份全職工幾乎必然將人的精力搾乾搾盡,令人有了生計卻失去了生活,只能勉強暫時掙扎求生存,過非人生活式的日子。
如果「爬高D、賺多D」是你的雄心壯志,可曾想過結果會是怎麼?阿祥和拍檔紛紛明白:答案是將社會搞得更糟,自己身心靈健康一天一天更殘,終歸有一天再捱不住而崩潰(社會亦告崩潰,只是不知誰的崩潰先發生)。
涉過了萬水千山,見盡千帆過,阿祥悟出了這個道理:做人無非是尋求生命的圓滿(不只是快樂,因為快樂往往是個人一時的感覺),而圓滿無須要靠上述那種「成就」而得來。
難怪近年世界各地越來越多的中年人年青人決定unplug──脫離社會主流制度的規控,自己追尋個人喜歡的生活方式,不理人家怎樣想。
你現在全力經營的組織「流動生命」,其實業務是什麼?
周:正是「身心靈環保」。眾所周知,此時此地大家身不由己,過著非人生活,各方的壓力長期令我們透不過氣,而周圍的環境污染破壞不堪,醜陋兼且危險。想社會文化撥亂反正,恐怕只有從個人生命恢復自然狀態入手。所以阿祥有緣召一群嚮往簡樸悠然生活的人,在市區和郊外多個基地憑藉廿多年累積的經驗與資源,奮力為各方團體及個別人士安排各式各樣的活動、培訓、輔導工作,傳授符合自然之道的起居飲食、社交消閒、保健養生、減壓安睡、情緒管理、培育直覺、提升心靈境界的知識技藝智慧,讓更多人更快身心康復、輕鬆自在、信心十足、開心積極、活出美滿一生。
流動生命(LifeFlow)在2008年悄悄成立,是一個無宗教或政治背景、經濟獨立的非牟利靈修團體,旨在推廣生機活潑、身心靈提升的生活方式。一切收入扣除運作成本後,將每年盈餘(若有的話)全部捐給本地綠色團體做支持文明轉化的教育工作,歡迎所有追求優質生活的人士加入或參加活動。
除了經常舉辦工作坊,課程、日營、晚餐派對、展銷會、療愈課之外,阿祥率領流動生命導師團隊,應邀到各機構、社團,主持各類身心靈環保活動,讓出席者既享受到集體歡樂自在熱鬧的節目,又掌握健康人生種種必殺技,目的是提供最新的資訊給企業和管理層,透過工作坊讓員工和客戶都能接觸到生活化的綠色材料,有效地建立健康的企業形象。
2010年開始,流動生命在大嶼山大浪村開設阿祥樂園度假村,與當地村民合作建立了營地、餐廳、禮堂、宿舍、有機農場、營火蟲館、靜心台、泥漿浴場,讓大家享受到全天然的自在生活,品嘗村中種植的有機食品,日間到沙灘及溪澗嬉水或樹下大休息、玩集體綠色遊戲、下田農耕,晚上觀星、欣賞螢火蟲及鳥蟲蛙大合唱……。(詳見http://www.lifeflowhk.org/node/266。)
我們相信,這樣推動每個人身心靈的療癒,是挽救此刻危在旦夕的人類文明的最有效方法,因此感到這是生命最有意義的事,不枉此生,此之為也。